“所以,你现在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了,是吗?”植牵衿坐在妇幼院的蓝色塑料凳子上,手里拿着电话,质问着电话另一头的程门马。
“造成这样的现状,还不是你不听我的话!早就跟你说了先不要吃药,去医院检查检查!!”程门马有点不耐烦,理直气壮地诉说着。
“反正我现在在妇幼院,你到底过不过来陪我做手术!”植牵衿内心知道,电话另一头的程门马,对她的感情都是玩玩而已,以至于为什么一出事情,都把责任全部推卸到她身上,这男人一点都不靠谱。
“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打算要娶我!为什么我要撒谎跑回家?还不是那天你无意间说出了‘最后也不知道娶不娶你’。”植牵衿心酸极了,见过他爱自己的模样,恨不得每天都抱紧植牵衿;最后也见过他不爱自己的模样,看自己的眼神从宠溺到质疑,嘴脸充满着不屑,时不时还PUA植牵衿。
“反正我现在离不开,马上要过年了,家里需要我。”程门马无可耐烦继续说道,“你需要多少钱,我出!”
刚听到这里,植牵衿马上就收到了一千块钱的转账。
“你让我一个人做手术?一千块钱就打发我了?”植牵衿质问道。
“一千块钱已经够多了!我问过我朋友了,他之前的那个女朋友也做过这种手术,就要了五百块,我给你够多了……”程门口知道,不能多给植牵衿钱,根本不值得他花这么多,反正已经分手了。
“我算是看清你了,不陪我做手术就算了,还抠门。也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诅咒你一辈子倒霉……”植牵衿把这辈子都没说过的脏话恨话全部说出来了,诅咒了他和他的家人,根本没有人会知道,把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逼成了怨妇泼妇的模样。
植牵衿直接挂断了手机,摸了摸肚子,回想起刚刚护士姐姐让她听了听孩子的心跳,已经三个月了。
“对不起,孩子,我不是个好妈妈。我不知道有你,之前吃了太多调月经的药,还吃了两回感冒药,唉~”植牵衿和程门马分手后三个月,便有了,还是可能会畸形不能要的那种。
植牵衿看着一千块钱的转账记录,在医院来回踱步。
有家不能回,已经被父母认为不孝女而赶出了家;为了和程门马在一起,和姐姐断绝了姐妹关系;植牵衿又没有找到工作,几乎没有存款,根本不够做手术。
无处可去,无人可靠,无人相依。
植牵衿很是伤心,眼睛又红又肿,泪水根本止不住。
植牵衿徘徊在医院门口,看着蔚蓝的天空,和玻璃门上自己的灰色倒影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知道再怎么纠结也无济于事,于是她狠下心,发了最后几个字给她的前任“你会得报应的!”。
毅然决然地来到了桥上,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于是,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她不会游泳,也不想挣扎,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离开。
“希望下辈子,我再也不想遇见他!”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好好留在家里,做父母的好孩子。”
“家人永远比外人重要的多了,千万不要因为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
“连家人都给不了的承诺,凭什么要相信一个外人的承诺!”
“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
“要谈恋爱就要找个帅的,趁年轻,多谈几个,要不然就像这辈子一样,谈了个丑的,还不爱自己的那种!”
“再见!”
植牵衿有太多的话要叮嘱自己的下辈子,希望她再也不要太单纯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我怎么,怎么听到了朗读的声音?!”植牵衿竖起耳朵,睡眼朦胧,慢慢睁开了眼睛。
桌子上叠放着了一本本书,右边堆叠的试卷比书本还要高,用夹子分类放着。
黑板上面的贴着一行大字,“将来的你,一定会感谢现在努力拼搏的你!”,而门口左侧的时钟却停留在18:00。
“难道我做梦了?但是我不是跳进河里了吗?”植牵衿有点不可思议,捏了捏大腿,“哎哟,好疼!”
“小衿子,你干啥捏自己大腿呀!”植牵衿抬头便看到了同桌林栗儿挂好了书包,疑惑地看着她,然后坐了下来问道:“你没回宿舍洗澡吗?”
“小栗子?”植牵衿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栗儿,毕业后已经七年没看到过她了,便激动地抱住了林栗儿。
“小衿子?你没事吧!”林栗儿有点吃惊,面对忽然而来的拥抱,有点措手不及。
“喂喂,你俩干啥呢?现在是朗读时间,搂搂抱抱的,难道你们俩?”人称外号小喇叭的张大器手里拿着语文课本,站了起来,靠近植牵衿和林栗儿她们俩问道。
“要你管,滚!”植牵衿瞥了一眼张大器,想不到七年没见到他了,嘴巴还是那么贱兮兮的!
“就是就是,我和小衿子感情好,羡慕了吧!”林栗儿拿起语文课本,翻开古诗词背诵那一页,卷起来,然后敲了敲张大器的额头,示意让他滚远点。
“火鸡来啦!火鸡来啦!快!快拿书读!”张大器的同桌朱槿小声提醒道,原来是人称外号火鸡的班主任李鈥乩后门走进来了。
为什么称他为火鸡,因为他总是双手背靠着,脾气古怪,老是神出鬼没出现在你的背后,喊你起来回答问题。
虽然已经高中毕业七年了,但是还是很害怕班主任,于是条件反射般拿起语文书,“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杵声,但闻女叹息……”
还好还好,躲过这一劫。一本正经地背诵着,眼睛瞥向火鸡走过去的身影,不禁感叹,无论年纪多大了,遇见班主任还是会害怕,而且现在居然又回来做学生了。
“重生了?还是高三?”植牵衿有点苦闷有点心酸又有点期待,居然回到了最难熬的那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