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产检，在地下车库，我被老公赶下了车。
“元元高烧，可歆急坏了。
你自己打车去吧，反正是你亲姐给你产检，我在不在也无所谓。”
元元是他小青梅的女儿，七个月大，爸爸牺牲了。
B 超显示，我的双胞胎有一个胎停了。
“没了就没了，有元元姐姐跟宝宝作伴也是一样的。”
他不以为意，一丝难过都没有，甚至怪我这时候给他添乱，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姐，我决定了。”
---晚上九点，郑载还没回来，一条消息都没有。
我盯着桌子上的手术单，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我话没说完，他就劈头盖脸指责我：“你能不能懂点事，元元高烧不退，可歆身体也不舒服，你不说来帮忙也就算了，都告诉你我今晚要留在医院，还催什么？”
我深呼吸，平静道：“你什么时候说的？
电话，微信，短信？
还是QQ？”
“我不是……”他顿了一下，“抱歉，给你发微信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没发出去。”
“好了，你早点休息。”
他挂了。
我姐问我跟郑载谈完了没有，我苦笑，说他今晚没回来。
我姐沉默了一会儿，骂了句脏的，“我过去陪你。”
“我没事，已经上床要睡了。
你明天还得上班，别折腾了。”
我没让她来。
我蜷缩着身体，努力拥抱我的孩子，ta才在我肚子里待了不到三个月。
我和我姐是双胞胎，我备孕了快两年，终于有了，查出也是双胎的时候，我们两个激动地抱在一起哭了。
哭湿了半个枕头，我一坐起来，就头晕犯恶心。
在卫生间干呕了半天，洗了把脸回到床上躺下，眼泪又继续流。
林可歆发了条朋友圈，是郑载抱着孩子哄睡的背影。
每一个艰难的时刻，幸好都有他在身边。
是啊，她老公出事的那段时间，郑载每天下班都过去给她做饭，照顾她的生活，身体和情绪，有时甚至会留宿。
生孩子时，是他陪她进的产房。
孩子的每次疫苗，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我稍微流露出一点不满，觉得他做得有点太过了，他马上就有一大套说辞等：“我跟可歆一起长大，她就是我亲妹妹，没什么不合适的。”
“赵简牺牲了，可歆没有其他家人，我不帮她谁帮她？”
“成颂，做人不能太自私，太冷血。
请你收起你那些肮脏的想法。”
……第二天我睡到了快中午，我听见声音醒了，郑载洗完澡正在换衣服。
“下午系里有个会，我必须得到。
你一会儿做点上次那个番茄疙瘩汤给可歆送去医院，她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她爱吃你做的。”
他转向我，等我给他系领带。
“昨晚哭了？”
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轻轻笑了，抱住我。
“至于吗？
一个孩子就很好，你能少辛苦一点，风险也小。”
“而且有元元姐姐，宝宝不会孤单的。
等元元病好了，我就好好陪你，你看一看想去哪里玩儿。”
我从他怀里出来，帮他把领带系好。
“快走吧，别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