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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救世:从官场开始凌游秦艽后续+全文

帷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凌游秦艽为主角的古代言情《神医救世:从官场开始》,是由网文大神“帷赫”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让一个医生横行官场,有没有搞错,是官场没人了吗?”大学毕业,他遵从爷爷的遗愿,回乡为爷爷守孝三年,并且继承了爷爷的小医所。有爷爷的名声,他在村中的日子没有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直到,一些大官突然出现,让他的生活发生了重大变化。自此,他也明白了什么叫医民先医国,为了救更多的人,他义无反顾进入官场,游走在政,军,商三界。他:“我的理想,不过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主角:凌游秦艽   更新:2025-02-25 07: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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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救世:从官场开始凌游秦艽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秦老看了看病床上正在被抢救的徐老,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仰起头立眉说道:“枪林弹雨都走过来了,阎王和小鬼要不了他的命。”

之后看到了正在指挥抢救的保健局副院长黄思文以及京城医院的副院长张文华,秦老问道:“情况怎么样?”

两人听到了秦老的声音,也赶忙走了过来,黄思文率先说道:“徐老的心脏本就有大量积液,始终未能排除,今日可能也是情绪比较激动,致使心包炎的病症加剧,现在心包积液已经导致了呼吸障碍,心包发炎又诱发高热从而晕厥,现在徐老全身大面积水肿,情况很不好。”

秦老皱眉小声喝道:“你别和我说那些术语,我听不懂,你就告诉我怎么治能保住命。”

黄思文一时语塞,他有想法知道怎么治,可这个办法是不可行的,因为没有人能达到这种治疗手段,所以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去说。

京城医院的副院长张文华见黄思文不说话了,自己思索了一下说道:“如果按照西医的方案,首先需要手术将徐老的积液抽出,并且配合消炎,但徐老现在的身体情况,上了手术台我怕,下不来。”

张文华说完这段话,只觉得汗都打湿了后背,他当然知道秦老和徐强不可能想听到这样的结论,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徐老八十几岁的年纪了,加上早年打仗时候落下的病根,身体根本支撑不住一台高风险的手术,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秦老又看了一眼病床上呼吸困难的徐老后,接着问道:“那现在呢?能为他做什么?”

张文华低头无奈的回道:“现在我们只能为徐老多争取些时间。”

秦老在原地踱了几步,然后又转头看向黄思文又问道:“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吗?”

黄思文犹豫了两秒,还是将保健局刚刚设想出来又被拿掉的那个方案说了出来:“我们倒是设想了一个方案,但是可行性不高,几乎没有。”

秦老被他们吞吞吐吐的样子急坏了,如果不是看徐老还在抢救,不能受到影响,都想大声骂人了。

“什么方案,快说。”

黄思文说道:“用银针引流的办法,将徐老心包的积液引出,因为银针很细,不会像手术那样创面过大,所以会一定程度的降低很多风险,只要将病根问题解决,其他病症就不是难题了。“

但是说到这,他又叹了口气:“不过,我所知道的,会银针引流的大夫,只有大国手林老以及冯老,但是,冯老已经过世,林老又已经百岁之龄,已经做不到这样高强度的用针啦。”

“银针引流?”秦老念叨着这个方案,陷入了焦急的思考。

徐强此刻听到自己父亲还有一线生机,情绪也高涨了几分。

片刻后,秦老突然一拍脑门:“哎呦!怎么把他给忘了,凌九针嘛!”

徐强、黄思文、张文华三人听到秦老的话后齐齐看向了秦老,徐强激动的问道:“秦伯,您是有办法了吗?”

张文华一头雾水,开口问道:“秦老,谁是凌九针?”

黄思文却在心中疑惑道,这个称呼怎么这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只不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秦老自然是想起了凌游,因为凌游的针术他是见识过的,毕竟自己的命都是靠凌游的针给救回来的,所以看向了徐强说道:“我倒是有个大夫可以推荐,不过这个大夫年纪比较轻,我虽然和你父亲关系匪浅,但毕竟你是他的儿子,用不用,你来决定。”



江宁省一处叫云岗村的小山村里,在一个名为“三七堂”的医馆前排起了冗长的队伍,他们有的是在儿女搀扶下直不起身的老人,也有面色蜡黄的年轻人,亦有被父母抱着啼哭不止的小孩子,后面的队伍里甚至有几个自己带着小马扎坐着排队的。

这“三七堂”说是医馆,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家普通农户的小院,只不过与村中大多数草坯建造的房屋不同,这家的房子是由木头垒建而成,门的两侧有两块木板雕刻的对联,上联是:但愿世间人无病,下联是:何愁架上药生尘,上方则是一块看着有些年头的牌匾,笔锋苍劲有力的写着三个大字:三七堂。落款为:凌广白题。

就是这样一家医馆,人们想象中,肯定觉得堂内坐诊的是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高深莫测闭目诊脉的景象,不过当你走进屋内,便会让你瞠目结舌,因为堂中坐诊问病的人,是一个看样子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然坐在一个因为年深日久已经磨得有些包浆的榆木桌子后,也穿着一身粗麻材质的白色短褂、黑色布鞋,可纵使这般老成的家具与穿着打扮,搭配在他那稚嫩白皙的脸上,却更加觉得与屋中景象格格不入。

此时,一个老人看诊结束,年轻医生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身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小姑娘接过药方看了看,便去一旁的药柜里按方抓药去了。

一个五十左右岁,看起来健壮有力的中年人见排到了自己,快步上前坐到了年轻医生桌边的凳子上,直接脱了上衣赤膊着膀子急切的说道:“凌游啊,你快给我瞧瞧吧,这身上起了不少的疹子。”

年轻医生凌游,凑近看了看,只见中年人身上有多处成片的紫色斑疹,不止上身,凌游观察了一遍后,见中年男人穿着短裤的腿上也同样如此,看清了大致情况后,凌游说道:“七叔,别急,我先给你搭个脉。”

这个被唤为七叔的中年人闻言便立刻将手放到了脉枕上,凌游伸手搭脉,静静地感受着脉象,与此同时屋里排队的其他病人们也都屏气凝神的朝这边看着,有的年轻人甚至不敢多看,因为身上的斑疹成群结片,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相信一定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片刻后,凌游便将两只手的脉象都感受了一遍,又让他把舌头伸出来看了看舌苔情况,最后对中年男人问道:“七叔啊,最近是不是常常感到乏力、气短、没有胃口,有的时候甚至头晕腿软?”

七叔立刻点头称是:“对啊,现在干活都没有力气,难道这些也和身上的疹子有关系吗?”

凌游坐直了身子,看着七叔问道:“我要是没有说错的话,你这身上,两个多月前便出现了你口中的疹子了吧,但你没有重视,当成普通的皮肤病治了对吗。”

七叔闻言一拍大腿:“是啊,你说的没错,春种的时候就起了这疹子,当时农活多,也没当回事,你七婶从镇里回来给我买了一盒治皮肤病的药膏,可一盒都用没了也没见效,这半个月更是越长越多。”

凌游听完这话也不意外,村子里的大多数农民都是这样,认为自己身强力壮的生点小病也没什么大碍,又怕耽误农活误了收成,但凡有点小病小灾的自己就给自己确了诊,胡乱吃点药,治好了方则罢了,治不好,小病也给拖成了大病。

“七叔,这不是疹子,在中医上这个病叫做紫癜,由皮下出血引起,我相信往年你也出现过此类病症,只不过不严重,而且没多久也就好了,今年才严重了起来,我给你开服药,很快就会痊愈的。”凌游笑呵呵的说完,便拿起笔在纸上用一手漂亮的行书写起了药方。

与一部分中医大夫不同,凌家人看病,从来不会将喜悲表现在脸上,他们在看诊的时候永远都是以一副平常心来对待,有的时候的确如此,病人的病症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抬头看到医生紧皱眉头的表情,吓都给自己吓出毛病来了,所以爷爷凌广白在凌游五岁开始学医的那一刻,就将这一点让他牢记在心,而凌游也在行医的十几年里牢牢遵守着。

事实确实也真的如凌游所说,七叔前几年自己身上确实偶尔长出今天这样的紫色疹子,只不过并不严重,涂抹两次药膏后也就好了,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病,他涂抹的药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只不过是成疾未深,如今才真的是小病拖成了大病了。

不一会的功夫,凌游就将药方写好:黄芪20g、白术15g、当归30g、何首乌30g、补骨脂20g、仙鹤草90g、槐花15g、石韦15g,水煎服,三服可愈。并在药方后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再次确认了一遍后,还是将药方递给了身后的女孩:“小昀,给七叔抓药。”被唤作小昀的女孩接过药方应道:“好的哥。”


周天冬这才带着他们进了屋,屋里排队的人也都侧目看了过来,这时恰好一位病人离席,女人上前和排在下面的一位病人沟通了一下,然后又对着凌游说道:“您就是凌大夫吧,给我女儿先看看吧,都两三天了,总是昏睡不醒,也吃不进东西,偶尔醒过来一会,喂她吃什么吐什么,然后就又昏睡过去,都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凌游招了招手,示意肥胖男人带孩子上前来。

只见小女孩生的可爱漂亮,白白净净的皮肤穿着一身粉嫩嫩的公主裙,此刻正软绵绵的趴在他爸爸的肩膀上,似睡着,又像是喝醉一般,面色红扑扑的。

秦老看着眼前的小孩子觉得可怜见的,于是也紧紧盯着这一幕。

女人先坐到了凌游身边的凳子上,又伸手从肥胖男人手里接过了小女孩,将她抱在怀里。

凌游将小女孩的一只手拿了起来,用另一只手静静品着脉象,片刻后又换了小女孩的另一只手也摸了摸脉象,确认后,他笑着问道:“独生女吧?”

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家里就这一个闺女。”

凌游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肥胖男人,只见这肥胖男人都得有五十几岁的年纪,而女人也就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心道,老年得女惹的祸。

“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公主,宝贝的很吧?”凌游笑道。

没等女人说话,男人便开口道:“那是,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要什么我都给,上最好的幼儿园,吃最好的东西,穿最贵的衣服,必须给我女儿最好的。”

凌游此刻心中苦笑,就是这个最好惹的祸,大家经常看小说和影视作品,看到大户人家的小姐们,总是像个病秧子,柔弱不堪的,而那些个丫鬟们就不这样,可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的,这些大小姐们之所以柔弱病态,就是因为她们大小姐的身份,从而娇生惯养,有句话叫做十指不沾阳春水,故而成疾。

女人此刻焦急的问道:“大夫,您能治吗?是需要扎针还是吃药啊。”肥胖男人也嚷嚷道:“只要能治好,多少钱都行。”

凌游沉吟了片刻,“稍等我一下。”说罢便起身朝后面的厨房走了进去。大家的脸上都写着疑惑,耐心的等着凌游回来,几分钟后,凌游便端着一个碗走了出来,走近大家才看到里面盛着半碗黑乎乎的水。

女人见状直皱眉:“大夫,这是什么啊?”

“哦!中药,伏龙肝。”凌游说着,把碗递给了女人,“喂孩子喝下去吧,喝了就能醒。”

女人将信将疑,又抬头看了看男人,男人看着那半碗黑乎乎的水,挠了挠头,犹豫片刻后说道:“试试吧。”

女人闻了闻味道,眉头皱的更紧了,但孩子一直这样昏睡也不是办法,纵使她心里一万个拒绝给自己白净可爱的女儿喂这种黑水,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医院也去了,仪器也做了,但凡有好转都没必要听老家亲戚介绍后,开几百公里的车跑到这么个小山村里看病。

女人用手捏了捏小女孩的脸,小女孩的嘴便张开了个缝隙,肥胖男人也上前帮忙,把碗里的黑水一小勺一小勺的喂了进去,几勺过后,碗里的黑水还没喂完,只见小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女人见状眼泪也掉了下来,可算是有动静了,三天了,每次昏昏沉沉的醒来片刻后就又昏睡过去,连哭声都听不见。

女人一边哄着小女孩,一边连连对凌游说着感谢,肥胖男人也是一把抓住了凌游的手握个不停:“谢谢啊,谢谢了大夫,你可真是我家的恩人啊。”

“无妨,无妨。”凌游一边客气着,一边把手往出抽,这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凌游的手都被握的有些酸麻了。

片刻后小女孩停止了哭泣,嘟着小嘴委委屈屈的说道:“妈妈我饿。”

“好,妈妈这就给你拿吃的,吃蛋糕好吗?”女人关切的问着。

凌游此刻却说道:“村口有一家小饭店,去他家给孩子点一锅土豆牛腩汤喝吧。”

女人疑惑道:“这?有什么讲究吗?”

凌游笑道:“您二位知道为什么女儿会生这样的病吗?”

夫妻两个都是摇头不解,凌游随后佯装嗔怪道:“就是因为太宠着了,认为我有钱,那我的的女儿就要像个小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都得保姆抱着走。”

男人不解道:“这有什么不妥的吗,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五十二岁才有了这么个女儿,我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凌游却严肃道:“这就是最大的不妥,孩子就是被你们捧的太高了,缺了点地气,五行说金木水火土,其实在中医里,人的五脏也对应着五行,肺属金、肝属木、肾属水、心属火、脾属土,金生绚丽,变革香宝、木生茁长,登发升高、水生滋润,寒冻酷冽,火生炎热,燥闷引烦、土生融和,万物绿化,小孩子常年不沾土物,自然脾虚阴寒,而脾主中州与胃相连,脾虚自然胃寒,而且,人亦有五形,喜、怒、悲、忧、恐,而脾正主忧,脾忧自然精神不振,食欲不佳,她又怎么能吃的下东西呢。”

“原来如此。”秦老在一旁听后恍然大悟,“小孩子不能太娇生惯养了,应该多接接地气。”

夫妻两个也大致听明白了,“那用吃点什么药吗,刚刚您给喂的什么什么龙肝要不给我装些吧,以后万一再有这个症状,我好能再熬给孩子喝。”女人说道。

凌游挠了挠头:“呃...那就是个应急之药,药就不用再吃了,只要你按我说的,以后让她多接地气,多和小朋友在地上玩耍,吃些粗粮蔬菜,牛羊肉等食物,这个病不会再犯的。”

“好,我们一定照做,太感谢您了,诊金是多少钱。”女人此刻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八块钱,小昀收一下。”凌游对女人说完后又喊了一声凌昀。

肥胖男人诧异的说道:“诶!八块钱,这也太少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百元钞票,扔到桌子上就带着老婆女儿往外走。

凌游起身说道:“这太多了,您快收回去。”

男人边走便摆手:“我女儿的命不止这个价,您收着吧,而且刚刚我也说了,让我插队,那大家的诊费我就出了。”说着一家三口以及保姆就快步离开了,随着一声车辆启动的声音,几人扬长而去。

凌游无奈的摇了摇头坐了下来,一旁的秦老打趣道:“我也还是觉得我的命不止三十六块钱,我到时也要多付你些诊金。”

凌游苦笑道:“您老就别拿我说笑了。”

秦老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又不解的问道:“那个伏龙肝是什么药啊,你怎么不卖给她们些呢?”

凌游清了清嗓子,凑近秦老一些低声说道:“就是灶心土,我从厨房炉灶下面扣的,如果她们知道了伏龙肝是这东西,定不会给孩子喝的。”

秦老听后哈哈大笑,并用手指了指凌游:“你小子。”


这个时候,选择又一次给到了顾振林和尚远志的手中,用还是不用,成了此刻最大的难题。

不用凌游,县医院的医生束手无策,省保健专家赶不过来,难道看着秦老等死吗?用凌游,可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中医真的行吗?如果医治出问题谁来负这个责?可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难不成把电话打到中央保健局?那岂不是自己跑到上面领导的板子下面等着挨打吗。

这个时候顾振林看了看担架车上的秦卫山,又看了看凌游,心一横说道:“小同志,你给看看吧。”

凌游听后往嘴里又扒拉一口饭,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然后站起了身,“把病人抬到那边的床上去。”

众人听后将担架车推到了床前,合力用最轻的动作将秦老放平躺到了床上。

凌游此刻上前坐到了床边“屋里别留这么多人,院子里有凉亭,都出去等吧,人这么多空气都不流通。”

尚远志听后转身对众人做了个出去的手势,可他不能出去,所以最后屋里还是留下了几个职位最高的领导以及那三名医生。

“小昀,把针盒还有纸笔拿来。”凌游此刻一边给秦卫山诊着脉,一边对凌昀说道。

此刻秦卫山的脉象,软弱而滑,细软而沉,极软而柔细。凌游心里知道,现在床上躺着的老人绝对非比寻常,这就是一个送上门的烫手山芋,如果诊治出现什么问题,恐怕爷爷苦心经营一辈子的三七堂都要毁在自己手里,所以他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可就在二次诊脉后,他破天荒的将心绪写在了脸上,眉头微蹙,不过一闪而逝,并没有让别人察觉出来。

“颅内有异物?压迫脑神经,所以才导致血压每每升高。”凌游在心里盘算着。

凌昀很快便将针盒拿了过来,这是一个紫檀的木质小盒,大小与烟盒差不多,不过轻薄些,盒子正面刻着一朵雪莲花的图案。打开针盒,里面是不多不少九根针,八根银针从粗到细,一根金针比头发丝还要细些。这针盒爷爷凌广白传给他的时候,说是他的爷爷传下来的,追本溯源,谁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年的历史了,凭借这九根针,凌家每一辈的大夫都有一个“凌九针”的外号,而爷爷去世后,这个外号自然而然的就传承到了凌游身上。

随后凌游将针盒放到了床上,又拿起纸笔写下了一个药方又对凌昀说道:“把药熬了。”

凌昀接过药方后便去抓药熬药去了,过程不表,但说凌游这边,他先是抽出第一根最粗的银针,然后在秦卫山胳膊上找着穴位,两根手指自肩膀处往下滑,到手肘处突然停下,还没等他人做出反应,凌游持针的右手已经一用力,径直插入了手肘处的曲池穴上,然后有用拇指和食指揉搓着,就在这时,屏气凝声的众人也都看出了秦老的细微变化。“手指好像动了一下。”县医院的一位医生小声的惊呼道。

而这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凌游转头看向他,面露不悦,“噤声。”

顾振林和尚远志也不满的看了一眼已经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的那名医生。

凌游之后又拿出一根银针,在秦老手腕处的阳谷穴上下了针,揉搓十几下后,秦卫山的眼皮已经有了反应。

众人见状心中大喜啊,有效啊,有效啊,但愿这个年轻小子能让秦老醒过来啊。

之后凌游又在其它穴位上下了三针,整个过程已经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不过秦卫山的身体也因此已经有了很大的反应,只不过人还是没有醒来。

凌游又一次拿出一根较细的银针,起身站到了秦卫山头顶的位置,用左手找了找头上的穴位,然后右手出针,刺进了秦老的百会穴,针刚刺入,秦老的眼皮便有了反应,在揉搓了几下银针后,秦老已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喉咙涌动着,虚弱的看了看众人。

“秦老,您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顾振林和尚远志大喜过望,激动的半蹲在秦卫山的床前,这时凌昀也从屋外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凌游对他们说道:“谁把老爷子扶起来,把药给他喝进去。”

还没到尚远志说话,顾振林赶忙有了行动:“我来,我来。”

说罢便把秦卫山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自己坐到床上,把秦卫山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身上,“秦老,咱把药喝了。”

秦卫山虚弱着身子,还没有力气说话,也就照做了,张开嘴就要喝药。而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中药不知道符不符合卫生标准,况且不知道对症不对症,要不还是找专家和卫生部门佐证检验一下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县医院心脑血管的主任医师邢主任,他心想刚刚在众位大领导面前丢了面子,此刻怎么的也要找回来一些吧,于是就佯装关心,秉着一切为了领导身体健康着想的理念说了这么一句话。

顾振林听后,要不是看在秦老现在身体虚弱的份上,都想起身给邢主任个大嘴巴了:“早你干嘛去了,现在秦老醒了你话又多起来了,马后炮。”

尚远志此刻也心想,这小子脑子抽了吧,但毕竟这些人是自己手下的人,也不能再让军方的人看了笑话去,于是强压着怒火说道:“你们先出去吧。”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等这事结束,全省的医疗卫生系统得好好的洗洗牌了。

顾振林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将药给秦卫山喂了下去,药刚入胃,秦老便觉得有了好转,头晕目眩疼痛难忍的脑袋立时间清亮了不少,酸麻的四肢也舒服多了。

凌游此刻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出去吧,让老人家睡一觉,醒来就没有大碍了。

众人见此刻的样子,悬着的心也都落了地,对于这个小中医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改观,所以对凌游现在说的话也都是言听计从,于是众人便将秦老平躺在床上,又盖上了一个轻薄的毯子后,便都退出了屋,只留下了凌昀看着病人情况,以及秦卫山的警卫周天冬,周天冬此时一身的汗都湿透了衣服,这两个小时,秦老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他又何尝不是啊。


保姆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家也便识趣的从卧室走了出去。

见众人都出去了,门也关严了,凌游说道:“老夫人这就是忧思之症,说是病也不是病,有道心有千千结,便是如此。”

“那,得怎么医治呢?”麦晓东急问道。

凌游看了看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麦晓东的妻子身上:“我如果没有说错的话,嫂子不久前流产了吧?”

此话一出,麦家的三人都是震惊不已,麦妻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凌游指了指门口的婴儿床说道:“家里有很多婴儿物品,可却不见孩子,甚至连一张孩子照片都没有。”

麦晓东却问道:“凭借这个也不能就确定我妻子流产了吧。”

凌游嗅了两下鼻子:“我是中医,对中药的味道极其敏感,嫂子身上散发出的当归白芍等调养女人小月子的中药味我还是闻得出来的。”

麦母听到这,眼角不禁流下了泪水:“六个月了,没有留住,医生说,这次流产损伤很大,再加上她已经是高龄孕妇了,以后再能怀上的几率微乎其微,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抱上孙子了,这个事哟,天天在我心里堵着,憋屈死我啦。”

“妈!”麦晓东的妻子也大声的抽泣起来,而麦晓东摇了摇头直叹着气,凌游清楚,老太太这个病的原因就不在她自己身上,于是对麦晓东的妻子说道:“嫂子,我方便给您把个脉吗?”

麦妻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麦晓东,而麦晓东却赶忙给她示意,让她伸手,麦妻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出来。

片刻后,凌游把过脉,笑道:“有笔纸吗?我给您开两个方子,您每样喝上三服,您的身体不错,只不过这次小月子,损伤了些元气,补一补元气,搭配一个我的秘方喝。”然后又把声音放低了些看了麦晓东一眼后接着说道:“还有几个行房事的时间也给你们一并写上,三服药后,你们再行备孕,下个月定能等来好消息。”说完他拍了一下麦晓东的肩膀,而麦晓东的夫人再高兴的同时也显然有些害羞。

“凌老弟,真的吗?”麦晓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前段时间,妇产科的主任和自己说了妻子以后很难生育的话之后,自己简直感觉万斤巨石压了下来,可好巧不巧的,这个消息又被一名妇产科的医生告诉给了她妈妈。她妈妈又是和自己母亲一个娱乐室打牌的牌友,一来二去就传到了母亲耳朵里,从母亲知道后没几天,就开始了失眠这个症状,在今天凌游提起之前,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母亲失眠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得知妻子还能生育,他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一下子轻松了岂是一点半点。

而麦母此刻也惊喜异常,激动的老泪纵横:“小凌,你没有骗我们吧?”

凌游点了点头笑道:“这种话我又怎么敢胡说,您老就健健康康的等着抱孙子吧。”

“好啊,天不薄我麦家啊。”麦母说道。

凌游对着老太太问道:“这下您老能睡个好觉了吧?我给您留个药方,等您睡醒喝了,保证您生龙活虎,吃嘛嘛香。”

麦母心里的结解开了后,此刻竟真的觉得眼皮沉了起来:“你别说,我还真有些困了。”

凌游听后便看到书桌上有笔和纸,于是走了过去,坐下后快速写好了三张药方,将其中两张放在一起对折了一下拿在左手,又把一张单独的放在右手,走到麦晓东的妻子面前说道:“嫂子,这两张是您的,一定按照方子上的按时吃,这一张是老夫人的,一会就抓回来,等老夫人睡醒后给她喝下。”


秦老虽然很想让凌游救回自己老兄弟的命,但一码归一码,毕竟人家儿子还在呢,而且凌游的年纪确实太小了,定是会被人质疑,哪怕是自己推荐的。

如果凌游救回了徐老那当然皆大欢喜,但如果没有救回,一是会对凌游未来的医路有影响,二是徐家人也多多少少会怪自己推荐了这样一个年轻医生,所以他还是要把决定权交给徐强。

徐强此刻也清楚,试一试可能自己父亲还有被抢救回来的希望,但不试,父亲肯定熬不到明日天明了。而且秦老的意思他也明白,若果秦老推荐的医生没有救回父亲,自己自然也不能以怨报德,毕竟如果不是几十年的友情,谁会在这个时候出头担这样的风险。

所以他犹豫片刻后拉起了秦老的手说道:“秦伯,麻烦您了,无论我父亲能不能转危为安,您的这份恩情,我徐家人都没齿难忘。”

秦老既然清楚了徐强的态度,也不啰嗦,用力握住徐强的手,又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后说道:“我们出去说。”

然后又扭头看向了黄思文和张文华严肃的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务必拖延时间,吊住天辉这口气。”

黄思文和张文华见状立马站直了身子:“放心吧秦老。”

秦老和徐强走出卧室,来到了客厅后,徐家众人都站了起来,一脸担忧的看向两人。

秦老对周天冬招了招手,周天冬就快步走了过来。

“三件事。”秦老说道。

周天冬立马一个立正,拿出了口袋里的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做好记录准备。

“第一,向军委报告,我要让江宁军区派出一辆直升机来京城。第二,得到批复后,给江宁军区司令员顾振山打电话,让他执行此事。第三,告诉凌游,让他务必第一时间登机赶来京城,一会你去向黄思文要病案,让他在路上就做好治疗方案,和凌游说,就当我这个老头子买他一个人情。”秦老认真说道

周天冬记下后,敬了一个军礼,就立刻去执行此事了。

一旁的徐强听到秦老最后一句话时,也不禁心生疑惑:什么人这么大面子,能让秦老需要提到人情二字,要知道,秦老的人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谁敢要他的人情,秦老平时开开口,谁不是恨不得马首是瞻的积极去办啊。

而此时的余阳市,长宁街派出所,凌游等人还在留置室的铁栅栏里一个一个的等待着审讯呢。

而刚刚收起众人随身物品的箱子里,凌游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起了来电震动,看守箱子的民警正在吃着泡面,听到后不耐烦的将箱子放的远了些。

这时另一名民警走了进来,看向留置室里的几人说道:“谁是凌游,到你了,跟我去做笔录。”

凌游听后站起了身,薛亚言和凌昀等人看向了他,凌游挤出来一个笑容又摸了摸凌昀的头说道:“没事。”接着又看了一眼薛亚言等人后就走了出去。

出来以后,被那名民警带到了一号审讯室坐了下来,对面坐着的,正是那个副所长马健涛,以及一个记录员。

马健涛瞟了一眼凌游,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水后说道:“讲述一下事情经过吧。”

凌游便将整个经过说了一遍,听完后马健涛却气愤的敲了敲桌子:“什么叫做正当防卫?什么叫做你出手救人?你这就是恶意对被害人陈伟实施暴力,且杀人未遂,我刚刚得到了其他人员对你的指控证词,以及被害人陈伟的口供,说你用一把锐器要夺人性命,幸亏我们来的及时,才制止了你的犯罪行为。”


“我知道了老板,我立刻去办。”

尚远志挂断电话后,麦晓东脚下更是像踩了风火轮一样的冲了出去,边跑边拿起手机继续给杜衡打电话。

杜衡的电话刚刚接通,语气中显然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的说道:“老麦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麦晓东也不啰嗦:“老杜,你赶紧去山门区长宁街派出所,凌游被他们抓了。”

杜衡也一下子清醒了:“什么时候的事?”

麦晓东急的嗓子都冒烟了:“你先别管这些了,尚书记刚刚和我挂断电话,让第一时间将凌游带出来。”

杜衡一听到尚书记,瞬间睡意全无,一边拿着电话,一边就起了床,开始穿衣服:“好,我现在就过去。”

而这个时候,军区的直升机已经准备完毕,顾振山却迟迟联系不上凌游,周天冬打来电话也说联系不上,于是他就给尚远志去了通电话,当得知了凌游的位置后,他火冒三丈:他奶奶的,这不是添乱吗,徐老首长性命关天,哪个不长眼的给凌游抓了起来。

于是二话不说,就将司令部的警卫连紧急集合了起来,下达命令,荷枪实弹到长宁街派出所立刻接出凌游,然后送到机场登机。

这时派出所里的凌游都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他呢,而那个马副所长还在耀武扬威的给凌游扣着帽子,诱供他认罪,好在替陈伟出气,然后再去陈局长那邀功。

“我告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试图狡辩,你的犯罪事实我们都已经掌握,你最好自己认罪,我好能替你写减刑书。”

凌游看着马健涛说道:“我没有犯罪,认的又是哪门子的罪呢?”

就在这时,派出所门口一辆霸道越野车一个急刹稳稳停住,市局局长杜衡从车上跳了下来,还没等进去,另一辆黑色大众也开进了派出所院里,麦晓东也开门下车。

“老杜,快,快去把人捞出来。”麦晓东急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两人刚迈进门,门口的值班民警就站了起来:“你们什么人?”

杜衡此时可没有耐心,从挂断电话后他就火冒三丈了,底下人什么样他自然心里有点谱的,但市局系统盘根错节,有时候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不同,他们居然抓了凌游,那是谁啊?那是个在江宁省高层此时正炙手可热的人物啊,你们惹谁不好,在这个风头上惹他干嘛?

“我是杜衡,你们所长呢?”杜衡怒喝道。

值班警察虽然没有见过大局长,但这个名字可是他进入余阳市公安系统第一天就记住的。

“杜局长,你好。”他立正一个敬礼后又说道:“今天所长请假了,马副所长值班。”

杜衡背过手冷声道:“把他给我叫出来。”

“是!”值班民警又是一个敬礼,就要跑进去找马健涛。

可刚转身,就被门外一连串整齐的踏步声吸引住,又转头朝门外看了过去。

这整齐的踏步声,麦晓东和杜衡自然也听到了,所以也转身朝门外走了出去。

可出去后一看,两人都心里一咯噔,因为门外居然来了七八辆军用卡车,上面跳下来整整一百多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士兵。打头的军用越野车上下来了一位少将,对警卫连命令道:“五分钟内,接出凌大夫。”

“是!”一百多号人齐声接受命令,随后手持武器就冲了进来。


而在此时,徐家别墅院外,一辆军牌越野车以及一辆军牌黑色奥迪车稳稳停住,一名少将从奥迪副驾驶上下来,拉开了后面的车门,一个国字脸五十多岁的男人下了车,肩膀上的三颗将星熠熠生辉,进到徐家别墅的院里,众人见到纷纷冲他打着招呼,他也一一点头回应。

刚进屋,秦艽正好站在门口和他碰了个正着,于是瞬间收起了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换上了一副乖乖女的表情说道:“大伯。”

此人正是秦老的儿子,秦艽的堂伯,现任总参副总长的秦川柏。

“小艽回来啦。”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过没有停留,而是直接朝客厅沙发的位置走去。

“徐叔,祝您福寿延年啊。”秦川柏难得的笑道。

徐老笑着连连点头:“好,好,你说你那么忙,还专程来一趟干嘛呀。”

秦川柏笑道:“再忙也得给您老祝寿啊,最近身体还好吧。”

徐老呵呵笑道:“还好,虽说没有你父亲那么硬朗,但再干十年革命是不成问题的。”

众人听后都笑了起来,秦川柏随后对警卫招了招手,警卫就带着一个卷轴走上前来。

秦川柏说道:“前两天我去了一趟老书记那,他让我把这幅画带给您。”

警卫将卷轴双手捧了起来,徐老的警卫见状也上前和他一起将卷轴打开,只见画面上,一只仙鹤在一棵苍老挺拔的松树前仰头望日,跃然纸上,并附着四个大字:松鹤延年!

徐老看着眼前的画,有些哽咽:“亏着老书记还惦记,如果那些弟兄们也在,能够看看如今的盛世,该多好。”

其他几位老人也都红了眼眶,长长的叹息着,是啊,都是在一起战斗了一辈子老同志,忆往昔峥嵘岁月,如今也都英雄老矣,这份感动又掺杂着对过往种种的缅怀,也都在心中回想起曾经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有的尚且健在,而有的却已经捐躯牺牲,这也是很多老同志不愿意对自己的寿辰大操大办的原因,因为那只会提醒自己曾经的兄弟们已经离自己远去已久。

而在江宁省余阳市魏家的凌游,陪魏书阳吃了午饭后,又聊了一会天,凌游知道魏书阳每天有个习惯,就是下午要小憩一会,所以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就提出了告辞。

出门打了辆车,想着去等薛亚言下班,就告诉司机去省医院,可车走到半路,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麦晓东打来的,便接起来问道:“麦大哥,有什么事吗。”

麦晓东笑道:“凌老弟,你还在余阳吗?”

凌游回道:“哦,在的。”

麦晓东这才说道:“你方便的话来省委一趟吧,尚书记想见见你。”

他之所以没直接说尚远志要见凌游,而是先问他还在不在余阳,就是怕如果凌游已经离开了余阳,那么尚书记的邀请,就会变得很尴尬,你不好让离开余阳的凌游再大老远回来一趟,也不好让尚书记的话掉在地上,所以这说话,还是一件很有艺术性的事情。

“哦?哦,好的,我现在就过去。”凌游先是很惊讶,后来也明白了,一定是麦晓东和尚远志说了自己来余阳的事,而尚远志之所以见自己,也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秦老,但既然人家领导都叫自己去了,也不能推脱吧,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


秦老看到女孩也很意外:“你不是去林江省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女孩走到面前,秦老向众人介绍了一下:“我侄孙女,秦艽。”然后又指了一下黄思文等人介绍给秦艽:“这几位是保健局的几位专家,黄副局长你小时候见过的。”

秦艽性格比较活泼,所以经过介绍后就对几位专家打了个招呼:“各位专家好,我二爷爷的身体辛苦你们啦。”

各位专家也是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

秦艽接着又说道:“毕竟他那么不听医嘱,经常偷偷喝酒。”

“你这丫头。”秦老佯装生气道。

黄思文也笑着说道:“秦老这个偷偷喝酒的事啊,也真是让我们头疼的,如今你回来,可得替我们好好看着些秦老啊。”

黄思文还是认得秦艽的,在语气上也客气很多,虽然他只是秦卫山的堂侄孙女,可抛开秦老不说,单说她的父亲,林江省的常务副省长秦松柏,就已经让人不得不处处尊重她几分啊。

很快,各位专家见人家祖孙二人许久未见,便也就很识趣的提了告辞,此时秦老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艽从茶几上拿了颗葡萄:“我刚下飞机就来看您了。”

“在林江省呆了多久?”秦老拿起一颗葡萄擦了擦,递给了秦艽,问道。

秦艽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两个多月。”

秦老又问道:“你奶奶的身体好些了吗?”

秦艽回道:“手术后恢复多了,可这马上又入秋了,每年一入秋就咳嗽不止,您也是知道的,难免又要遭些罪。”

“那徐老头的寿辰她来不了了吧。”秦老也可怜他的这位老堂嫂,堂兄在八年抗战的时候就牺牲了,留下她自己孤儿寡母的给秦松柏拉扯大,吃了不少苦,到老到老,积劳成疾生了一身病。

秦艽擦了擦嘴说道:“这不是吗,我爸爸这段时间要开的会太多,我奶奶又刚做了手术,我妈妈还得照顾奶奶,都参加不了徐爷爷的寿宴,所以派我当代表回来啦。”

“晚上留下吃饭吧。”秦老说道。

可秦艽却把眼睛眯成了一个月牙笑道:“我约了几个姐妹晚上出去玩。”

秦老本来挺高兴的,想着总算有人来陪陪自己了,可一听这话立马不高兴了:“那就别回来了,晚上住大街去吧!”

秦艽笑着抱住秦老的胳膊说道:“那不成,明早我陪您吃早饭。”

秦老嘴一撇哼道:“说的好像你早上能起的来床似的。”

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下午,凌游给凌昀送到了宿舍楼下,凌昀此刻却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哭了起来:“哥你多在余阳住上一段好吗。”

凌游给她擦了擦眼泪,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多大了还哭鼻子,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还跟个小屁孩似的,我陪你一起上学好不好啊?”

“好!”凌昀哭着哭着突然破涕而笑了。

凌昀也被这个妹妹给气笑了:“怎么给你根杆子你就捋杆爬呢。你也不看看这来来往往的同学,哭啼啼的丢不丢人。”

这时刚刚回校的人很多,女生宿舍楼下人更多,尤其是总有着一对又一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而这样的场景也不禁让凌游想起了他的大学时代,曾经也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待那个女孩的场景。

这时过来两个女孩,惊讶的看到了凌昀:“昀昀?!”

凌昀听声看了过去,惊喜道:“梦梦,诗雨!”三个女孩见面尖叫着拥抱在了一起,而凌昀也瞬间没了刚刚梨花带雨的样子,凌游不禁在心里一阵无语“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三人拥抱过后,那两个女孩便齐齐看向了凌游,那个叫梦梦的女孩冲着凌昀挑了挑眉:“男朋友?长的还挺帅的吗!”

诗雨也说道:“是啊,谈恋爱了也不告诉我们,真不够义气。”

凌昀赶忙摆手道:“什么跟什么呀,这是我哥。”

凌游见状走了过来:“你们好,我是凌游,凌昀的哥哥,经常听她提起你们,凌昀从小没怎么离开过家,这两年谢谢你们的照顾了。”

梦梦和诗雨也有些尴尬:“哥哥啊,你好哥,我们也总听昀昀说起你。”

诗雨一个劲的点头:“是啊,大一她刚来的时候,十句话都不离你,今天总是见到活人了。”

“呃?”凌游一阵无语,这年轻孩子现在说话都这样吗?

梦梦见状赶紧圆场道:“不是,诗雨的意思是以前你不是活人。”

“........”

“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些什么啊?”凌昀此刻真的不想和哥哥承认这是她最好的两个朋友。

“哈哈,你的两个同学都挺可爱的,这样吧,明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凌游笑道。

凌昀闻言先是愣了两秒然后一把抱住了凌游的胳膊傻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这两天不走了?”

凌游点了点头:“我要见个朋友。”

“太好了!”凌昀听到这个消息开心坏了。

“快进宿舍吧,同学还等着你呢。”凌游捋了捋凌昀散乱的刘海说道。

凌昀笑着说道:“好吧,那我们上楼了哥,你忙完给我打电话。”

梦梦和诗雨也一脸尴尬的笑道:“再见哥。”说着加快着小碎步朝宿舍楼去了。

凌游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过身朝外走去,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接通后说道:“你在哪?好,我过去找你。”


爷爷在世时,总是会批评他说,为医者,自信是必须具备的,但谨慎也是万不可少的,为患者负责,行针用药皆不可轻浮孟浪,但十几岁的凌游,仗着自己天才般的医道领悟以及爷爷这位他心目中的医术大师的教导,他对自己的诊断从不怀疑,不过只有一次,他走了眼,就是爷爷身患绝症时,为了怕凌游看出来,对自己用了药下了针隐藏了病情,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没有被凌游看出来,而在爷爷去世的这两年里,凌游总是会责怪自己为什么对自己过于自信,是不是如果自己再仔细些,察觉出了爷爷的病情,那么两个人一起查古方,用良药,爷爷就不会死了?

“那大夫,这该吃些什么药啊?”孩子爸爸问道。

“是药三分毒,小孩子少吃点药吧。”凌游说罢便拿起纸笔写了起来,只见药方单上他写道:藕节、芦根等量煎服,一日两次,搭配膳食,红糖水煮猪里脊肉,汤肉同食,三日痊愈。并在落款处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后将药方单递给了孩子父母。

男孩妈妈看后惊讶的问道:“这就可以?”

凌游笑呵呵的说道:“如果按方服用三日后,还流鼻血,我将诊金十倍退还。”说罢起身去一旁的水盆前洗了洗手。

男孩妈妈笑道:“不打针不吃药就能治好,我可阿弥陀佛了,哪还能找您来退诊金,如果孩子真的不再流鼻血了,我们三口人再来的时候,肯定是送锦旗来的。”

男孩爸爸也同样笑呵呵的称是,将药方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后,突然想起了还没给诊金,便问道:“对了,诊费是多少?”

凌游擦着手上的水,“八块钱,给我妹妹就行。”

男孩父母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才八块钱?还记得上个月去挂了一个老中医的专家号,排了两天队,挂号费花了一百六,一个方子里十几味药花了五六百,还到老专家指定的一家药店里买了两盒单价二百多块钱的处方药,杂七杂八加一起就花了一千多,可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孩子白白喝了半个月的苦汤子。

男孩父母将一张十元的纸币给到了凌昀,直说不用找零了,又说了好几次感谢的话,一家三口才告辞开车走了。

凌昀将钱收到了钱匣里,“哥,忙一天都下午了,你还是早上吃的东西呢,想吃点什么?我去做饭。”

凌游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你看着做就行,我都可以,饿死了。”说着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看着凌昀。

凌昀笑道:“行,我这就去做,很快就好,等着吧哥。”

扶风县的云岗村,在二十年代的时候,就只是一个农户不足三十户的小村庄,这里群山叠翠,四季分明,有一条小河清澈见底,儿时的秦卫山经常与小伙伴们在山林中的小河边玩耍,摸鱼、爬树、掏鸟窝,总是能让人乐不思蜀,傍晚时分,村中大人在山脚下喊上的一句“回家吃饭啦”,能响彻整个山林,几个小孩子争先恐后的朝家里跑去,今天你家做了土豆,我家煮了玉米,你家蒸了红薯,他家又炖了白菜,你给我家送一些,我给他家拿一点,粗茶淡饭的食物,吃的确实满满的幸福感,那是秦卫山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回忆,是让现在耄耋之年的他,做梦都能笑醒的回忆。

可战争来临,打破了这个原本安静祥和的小山村,父母和村中长辈一个又一个的死在他的面前,童年玩伴的鲜血染红了那个清澈的小河,一声声枪响回荡在曾经只有风吹鸟鸣的树林里,然后又经久不息的回荡在他的梦里,那也是他此生最痛的回忆。

秦卫山站在那个依旧还在的小河边,陷入了沉思,突然身后有人喊道:“秦老...秦老...”

秦卫山回过了神,不悦的回过头,只见河中的小桥上来了很多人,秦卫山背过了手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又看了看警卫周天冬,叹道:“阴魂不散啊!”

周天冬闻言也含蓄的笑了笑,挺直的站秦卫山的身边。

不一会的功夫,人群就走近了,大家的脚步也更快了,大军区司令员顾振林率先来到秦卫山面前,站直身子一个敬礼:“学生顾振林向老首长报道。”

有些人好奇,为什么顾振林要自称学生,那是因为建国后,秦卫山在担任自己本职工作的同时也兼任着国防军事学院的院长一职,而顾振林就是学院第三届的学生,也是秦卫山任院长期间的最后一届,有人说顾振林有套近乎的嫌疑,那只能对这些人说,自信点,把嫌疑去掉,就是套近乎。

与此同时,尚远志也走到面前伸出双手,“江宁省委书记尚远志,见过秦老。”

秦老虽然在此刻并不待见他们,认为他们太过劳师动众了,可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于是也就伸出手和他们握了握,其他人见状也赶忙壮着胆子上前握手,包括大军区的参谋长、常务副省长、省委秘书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长等排名靠前的常委级别的几位领导,而像公安局长杜衡等人,只是和秦卫山问了声好,并没有上前握手,不是不想,而是级别还不够,现场这么多人来,而且又是这样一个场合,老首长也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要握一次手吧。

秦卫山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众人,责怪道:“一个大军区的司令员,一个书记,正事不做,领着这么多班子领导跑来找我这么一个退了休的老头子。”

顾振林率先答道:“您老一个人出来,我们哪能放心啊。”

尚远志也笑着说道:“是啊,而且您回到了江宁,我作为现在江宁的一省主官,肯定是要和您这位老江宁人来汇报一下工作的。”

秦老此刻也不能不给他们台阶下,虽然在他眼里顾振林和尚远志就是两名小辈,可毕竟也是一方大员,军方和地方的两位一号人物,在这么多下属的面前,面子还是要给他们留的,于是说道:“也找到我了,我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但是既然来都来了,陪我到村里转一转吧,你们也算是下下基层了,不过一会该忙什么去就忙什么去,我不用你们陪。”

众人闻言,皆是松了口气,老首长还是给面子的,如果大家大老远的过来了,脚跟还没站稳就被撵了回去,那可真是让别的省的官员看了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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